俄罗斯的信息战正在引起人们注意

　　

来源：Euronews，2017.05.10

作者：Joseph S. Nye，美国前助理国防部长和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主席，哈佛大学教授

鉴于俄罗斯总统普京对软实力的理解，俄罗斯干预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以及其涉嫌劫持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的竞选服务器，都不应该让人惊讶。在2012年连任之前，普京曾告诉莫斯科的一个报纸，“软实力是通过信息和其他手段，而不用武力实现外交政策目标的手段”。

从克里姆林宫的角度来看，邻国的颜色革命和阿拉伯春季起义是美国利用软实力开展新形式的混合战争的例子。软实力的概念被纳入俄罗斯的“2013年外交政策概念”，而在2016年3月，俄罗斯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Valery Gerasimov）也指出，应对外来威胁“使用常规部队是不可能的”，它们（俄罗斯）只能用相同的混合方法（软实力）来抵消。

什么是软实力？有人认为这是除军事力量以外的任何行动，但这是错误的。软实力是通过吸引力和说服力获得你想要的东西，而不是通过强制或威胁进行报复。

软实力所伴随的吸引力可以被用于令人讨厌的目的。国家长期以来在公共外交和广播方面花费了数十亿美元，以在吸引力的竞争中获得优势——这是一场“心灵与心灵的斗争”。“马歇尔计划”和“VOA”等软实力工具有助于确定冷战的结果。

冷战结束后，俄罗斯精英们认为欧盟和北约的扩大以及西方在民主推进方面的努力是为了隔离和威胁俄罗斯。为此，他们试图通过推动传统主义、国家主权和国家排他性的思想来发展俄罗斯的软实力。这在俄罗斯边界侨民、中亚贫困国家以及西欧右翼民粹主义运动中得到了共鸣。

现有的证据表明，当俄罗斯人在2015年开始干涉美国总统大选时，他们的目标就是亵渎和抹黑美国的民主进程。现在，俄罗斯在欧洲民主国家的国内政治中的干涉是为了减少北约的吸引力，这是西方硬实力的体现，俄罗斯认为这是一种威胁。在十九世纪，掌握欧洲格局主要取决于他们的军队实力; 今天，这也取决于谁的软实力胜利。

信息战并非一种新的战争形式。通过现金操纵思想和选举过程有着悠久的历史，希特勒和斯大林是无线电攻击的先驱。但信息的广播宣传常常缺乏可信度，因此这种方式很难对普通大众形成吸引力而转变为软实力。

随着国际政治成为一种具有竞争信誉的游戏，在学生和年轻领导者之间发展个人关系的交流项目往往是更有效的软实力的生产者。在上世纪60年代，播音员Edward R. Murrow说，国际交流的最重要的部分不是电子传输的一万英里，而是最后三英尺的个人接触。

但是，在当今社会媒体的世界里，虚假信息很容易被编造，也极易得到广泛传播。

除了正规的广播媒介和人造地球卫星，俄罗斯还采用有偿的“军队”生产虚假信息并推广。2016年，俄罗斯军事情报技术进一步深入，通过进入民主国家委员会的私人网络，窃取信息，并在网上发布，破坏了Hillary Clinton的竞选之路。

这种信息战并不需要建立新的信息网络，就可以实现更低成本、更快、更深远的传播，同时它也更难被发现和更容易地否认。但是，尽管俄罗斯的信息战在某种程度上取得了成功，并且影响了2016美国大选，但在软实力建设方面却失败了。在波特兰的咨询公司公布的“软实力”指数排行榜中，俄罗斯排在第二十七位。

2016，芬兰国际事务研究所研究发现，俄罗斯的宣传战略对西方主流媒体的影响不大，也从未导致任何政策的改变。12月，芝加哥国际事务委员会的一项调查显示，美国人在美国的受欢迎程度是自1986冷战以来的最低水平。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些分析人士指出，最好的回应“谎言”的方式就是不去努力回应，而是做好接下来的预防和应急机制。法国马克龙竞选的胜利表明，2017的欧洲选举可能会从建立这样的预警机制中受益。

北外公共外交研究中心研究生宋英慧编译